【TinCan ABO】红玫瑰 05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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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温柔大度的萌到嘚瑟大大等了这么久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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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Can就回了家接受检查。结果并不理想,几项指标远远低于正常值,好在他已经正常发情,用药物干涉也许能有好转的可能。

 

“Can,有任何异常都要第一时间来检查,不可以再任性逞强!”P’Pond板着脸说教,把手里的病历本敲在不听话的人的脑袋上。

 

“知道啦。”P’Pond总是摆出唠叨又严厉的哥哥的样子,但是Can知道他其实很疼爱自己,自己也早就把实验室里照顾自己病情的哥哥当成家人。但就算是家人的问题,有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 

“Can,你跟Tin……”

 

“P’Pond!我现在没事了对吗?我好困啊!啊……我太困了我要睡了。你快去忙吧!”

 

“额额,睡吧睡吧。”其实问都不必问的,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?

 

 

回家的路上,Can都没有说话。几天前发生的事他记得很清楚,偷偷瞄了Tin几眼,他还是平时面无表情的样子。Can在座位上挪了两下放松了僵硬的坐姿,还好还好,他应该不会再提起来了。

 

“看我干什么?”Tin毫无预兆地开了口,“没看够吗?”

 

腾一下红了脸,Can从座位上坐直:“你说什么?”

 

受了惊吓的人声调高了五个度,让开车的人忍不住微微笑出来:“没什么,你听到了不是吗?”

“想吃什么?”

 

Can在心里背着菜谱犹豫着,Tin自言自语做了决定:“冬阴功汤可以吗?”

 

“……恩。”

 

 

饭点还早,老字号餐厅里没有什么人。Can小心地捞出来没沾了太多汤汁的蛤蜊,夹出肉放在嘴里,一口气喝了两大口冒着凉气的冰水。这几天吃惯了清淡的食物,突然吃辣好像还是不习惯。

 

“你不吃辣吗?”Tin有些察觉,向服务员招了招手。

 

“额……不太能吃辣。”Can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。辣本来就是一种痛觉,多吃几次就习惯了。

 

添了一份菠萝饭,Tin没有再说话,Can也就埋头吃饭。

 

“我妈妈很喜欢。”Tin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,“小时候给我做过。”

 

“很辣,很酸,我记得第一次吃的时候差点哭出来。”Tin低下头笑了笑,“妈妈不会照顾小孩子,我是保姆带大的,五岁时第一次吃到妈妈做的食物就是这个。”

 

Can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着他——Tin第一次说到自己的事情。Can能感觉到,Tin对于家人好像都很疏远,跟P’Tul格外合不来。不过Tin从来不说起,他也不会问。

 

“但我没有哭出来,我说,好吃。说好吃妈妈才会再做东西给我吃。后来我又吃到过一次,九岁的时候。”Tin说着这些话,语气平淡地像在讲与己无关的事。

 

“认识了Pete之后我喜欢去他家里玩,Pete会让妈妈特地为我做冬阴功汤,他知道我很喜欢。”

 

听到最后一句话,Can的眼神暗下来。原来故事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,Tin的整个童年和少年,都有那个人的影子。

 

“Can,我会为你做一个合格的丈夫。至于Pete,我也许没有那么快放下,但我会尽力。”

轻声地,Tin做着承诺。

 

菠萝饭混合了淡淡的酸甜,让放松下来的味蕾分泌出多余的唾液,吃着饭的人却品不出是苦是甜。

 

“嗯,好。”

 

你说的,我全部都相信。

 

 

几天没有回来,房间的玫瑰已经凋谢。可能是知道自己不在,花也没有再送来。扔去落花洗净花瓶,拎着滴着水的花瓶,Can琢磨着买点什么花续上,上楼的时候正好遇到Tin。

 

“早点休息,明天我送你去学校。”

 

“不用的,我已经过了发……”

 

“这是我该做的。”Tin伸手揉了揉Can换衣服弄乱的头发。

“花我会让人重新送来新的。晚安。”

 

 

没有玫瑰花香味的夜里,Can第一次睡不着。

 

闭上眼睛可以看到Tin的脸,怜惜地用眼神询问自己,虽然疼得紧,Can还是伸出手抚下Tin眉骨上的汗珠,被他侧过头吻了手心。就这样一个吻,疼变得没那么难忍,Can放松了身体迎接着Tin。

 

Omega的天性烧灼着他的理智,但他却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。像醉酒后的人往往说着真话,他毫无保留地表露他的柔情。只有这个时候,他才允许自己流出一点点泪水。

 

不可能不心存希望的,希望这个吻着他安慰他的人,眼里闪着的光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,希望他所有的温柔话语都是真心的。为了这个,他付出什么都可以。

 

现在,好像,他开始得到了回应,Tin说会放下Pete不是吗?那是不是,自己可以再多抱一些希望?

 

 

 

回到学校对Can来说并不是一件完全开心的事,因为第一件要面对的事就是球队一分之差输给了对手——自己突然退出比赛对球队的失利是有责任的。

 

“Ae,对不起啊,球赛我自己先走了。”Can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队友。

 

“输球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,这次对手确实很厉害,我们本来就有不足。再说我们又不是没有输过,下次赢回来就好了。”Ae拍了拍Can的肩膀安慰他,“你还好吗?是生病了吗?”

 

“Ae,你是不是傻子啊,你没觉得Can的信息素有变化吗?”

 

看着大家八卦的表情,Can的脸一下子红了,这件事要怎么说好呢?

 

“Can,你……被标记了吗?”

 

不好说出口的话,就闭着眼睛点头吧,眼睛还没睁开,一圈队友先闹了起来。

 

“我就说嘛,Can在比赛中间跑了,还能有什么事。”

“Can,你的Alpha是谁啊?我们都还没见过。”

“诶,说到信息素,你们有没有觉得Can的信息素好像跟哪个人一样?”

“你不要胡说。”

“Ae你凶什么啊,我踩你尾巴啦?”

……

 

“Can,不要听他们的。”Ae拍了拍被叽叽喳喳弄懵的Can的肩膀带他离开看台,“现在的重点是重新规划一下战术,我们的防守太弱了,下一次比赛再输的话,连决赛都进不了了。”

 

Can点了点头,虽然下一场对手不算厉害,但还是不能大意。“诶对了,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P’Type?之前是足球队的智囊来着。他回国有段时间了,我把他请来帮忙指导怎么样?”

 

“当然好。不过他会来吗?”

 

“应该没有问题。还是他第一个告诉我球队输了,捶胸顿足说应该请他来指导呢。”Line的回复没有片刻迟疑,Can对Ae晃着手机,“他答应了,到时候看看他到底有没有本事吹这个牛。”

 

 

“Can,你真的只记得我跟你说的上半句话吗?”答应去指导球队的Type一大早来了学校,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。

 

“恩?下半句话是什么?”

 

“唉。”Type叹了口气,“我那天说,你们球队输了,下一句话说我在筹备开一家足球俱乐部,你有兴趣吗。”

 

“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呢。”Can伸手想帮Type拿着运动包,被他躲了过去,“我记得你以前说过,回来第一件事是开一家足球俱乐部。你这都回来多久了?”

 

“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?每一句都很认真的好嘛。”

 

Can撇了撇嘴:“呵,那上次编故事骗我喝酒的是谁?” 

 

被戳穿的人愣了一下,又摇摇头笑了起来,微微俯下身看着Can的眼睛:“那你就好好记住,我是不会骗你的。”

 

被翻了白眼,Type甩甩头还是坚持不懈:“俱乐部有兴趣吗?”

 

“我考虑一下。”

 

 

球队受了挫,大家的积极性都很高,连续三个多礼拜都在加班加点训练。Type作为“参谋”,只是隔三差五来一趟,来了也总是神出鬼没。

 

“P’Type你最近准备俱乐部很忙吧?忙的话就不用来看球队了,我跟Ae可以的。”Can不想因为球队的事让他分心太多,能够来帮忙已经非常感激他了。

 

“准备俱乐部倒是不太忙,只是有些别的事。Tin呢?最近不见他来接送你。”

 

“他最近工作很忙。”Tin又像之前那样,早早出门,很晚才回来,Can不想他太累,不让Tin再接送。今天下午训练,Type起得来,就接了Can一起。

 

“这样啊……”Type停在红灯前沉吟,“他有说过在忙什么吗?”

 

“不知道,可能是制药公司的事吧。”

 

“那……我们有机会倒是可以好好聊一聊。”Type家名下有一家医院,现在主要是他的大哥在打理。

 

没在意Type在说什么,Can只顾着从书包里掏出几块柠檬糖送进嘴里。

 

“你要吃吗?”

 

“不用了,你怎么突然吃起柠檬糖了?之前不是不喜欢吗?”

 

“是不喜欢,”Can一边挤着眼睛摇头一边伸手把空调调高了一点。“但是最近胃总是不舒服,吃这个糖好像会好一点。” 

 

“胃不舒服吗?”Type皱了皱眉,放慢了车速进了大学,“最好还是检查一下吧,看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吃太多了。”顿了一下,Type把话拐了个弯。

 

“不是吃太多,”Can晃着脑袋解下安全带开门往外走,“我都好几天没……”

 

“Can!”扶住刚出了车门就差点跌坐在地上的人,Type吓了一跳,“不舒服吗?”

 

“可能是天太热了,我有点头晕。”Can缓了缓神,“没什么事。”

 

“多久了?有检查过吗?”

 

“就这两天而已,”Can轻轻挣脱Type的手臂,扶住车门深吸一口气,“明天周日没有训练,我回家检查一下。”

 

看着Can慢慢有了点血色的脸,Type只希望他猜的不要成真。

 

 

作为足球队员是没法儿挑天气训练的,今天又闷又热,Can有点担心大家的情绪,不过刚进操场就听到大家吵吵嚷嚷,似乎心情不错,Can放下些心来。

 

只是,Ae站在Pete背后一脸羞答答,手里还抱着玫瑰花是怎么回事?

 

“CanCanCan,快看,Ae被送玫瑰花了诶哈哈哈哈。”

“是Pete送的!”

“Pete的信息素是玫瑰味的,送玫瑰花不就是送自己嘛!”

 

“是送爱情的游戏。”Pete不忍心Ae又多一个人调侃,先跟Can解释。

 

这个游戏Can听过,可以请别人帮自己送东西传达爱意,最近好像很流行,看来Pete请人替自己给Ae送了玫瑰花。想到Ae红着脸接过花的样子,Can就笑出声。

 

“狗粮吃到撑啊,今天是情人节,Can的alpha不会也要送个玫瑰花示爱吧?”

 

想到Tin那天看到玫瑰花的时候难看的脸色,Can抿着嘴摇了摇头:“不会的,他不喜欢玫瑰花。”

 

“Tin不喜欢玫瑰花吗?他之前常常陪我打理家里的玫瑰花圃,还说过……”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,Pete连忙解释,“可能他是不喜欢的,只是想帮我忙而已,Can你不要在意。”

 

摇头笑了一下,Can没有再说话。

 

 

可能是因为大家心情都很好,今天的训练格外顺利,只是太热的天气出汗太多,大家的体力消耗得都很快。Can除了没怎么说话之外,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,但Type还是不放心。

 

“要不今天训练就到这儿吧?大家都辛苦了,回去好好休息下。”

 

看Can安安静静地坐在看台上小口喝着水挥手送大家离开,Type把球送回器械室。就这么两分钟的功夫,Type回来的时候就看到Can缓缓站起来又软绵绵倒在了地上,手里满瓶的水狠狠砸在地上。

 

 

这次P’Pond是真的生气了,一言不发地给Can挂上了一瓶葡萄糖。安排好检查,他把Type叫到办公室谈了很久。

 

Tin急忙忙赶来的时候,听说Can已经睡了,打开门缝看了一眼,才来了Pond的办公室。

 

“你知道Can今天吃了什么,什么时候吃的吗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“那你知道Can最近胃一直都不舒服吗?”
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

 

“啪”一声扔下手里的档案袋站起来。“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的alpha?”

“不要以为你们结了婚,你标记了Can,他就属于你。”

“也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,我只是不想说出来伤害Can。”

 

 

Tin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,Pond在心里冷笑。把档案袋塞到Tin的手里,他熄了一点脾气艰难地告诉Tin:“Can怀孕了。”

 

敏感地感觉到Tin微妙的表情变化,Pond斟酌着字句:“Can现在的身体情况并不适合生育,信息素失衡让他在怀孕或生产期间的危险指数比一般omega要高出很多倍。该知道的你都知道,这是他的这次病情报告,你可以拿着做参考。事已至此我会尽全力,但他的身边必须要有人陪着,我也告诉他最好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,今天的晕厥甚至更严重的情况随时可能发生,他的妊娠反应也来得很早,一切都不能够用常理来推断,我不能跟你保证什么。”

 

Tin想说什么又咽下去,只点了点头:“我会照办,没什么事我先去看Can了。”

 

“Tin,”Pond的声音沉下来,带着平时很少表现出来的威严,他盯着Tin的眼睛:“我希望你能明白,如果Can出了什么事,我一定会先保住Can而不是孩子。”

 

“无论是谁要求我,Can或者任何人。”

 

 

出了Pond的办公室,Tin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等着的Type。Tin已经听说是tpye送Can来的实验室。

 

“今天谢谢你,但是我已经来了,你可以走了。”Tin知道这段时间Can似乎和Type走得很近。

 

“我留在这儿不是为了听你说浑话的。”Type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直身子,“如果你再做对不起Can的事,就不要怪我不客气。”

 

“我们的事与你无关。”Tin只回了这一句,就扔下Type赶去病房。

 

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Tin也说不清,心愿即将达成的兴奋?或者终于知道事情有进展的激动?

 

不是,都不是。和垂在心口的不安和担忧比起来,那点兴奋和激动不值一提。他居然会不安,为了谁?Can吗?知道Can晕倒他把所有事情推给小组里的其他人,忙了三四个月的案子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扔下来竟然没有一丝不舍。这是他本来打算向父亲证明自己实力的案子,自己是真的疯了。

 

Tin安慰自己只是因为有了孩子,不是因为担心Can。

 

不是的,不是因为Can。

 

 

被送来实验室没多久Can就醒了,晕厥的一个多钟头给他补充了一些睡眠,睁开眼睛之后格外清醒。

 

装作还在睡着,他知道P’Pond把P’Type叫走是有话要说,只是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,但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。自己的情况他已经揣摩地很明白了,最坏的打算他也做了,即使是任性的孤注一掷,事情也都已经是这样了。

 

 

Tin是喜欢玫瑰花的,或者说,Tin曾经是喜欢玫瑰花的,训练的整个下午,Can都在想这一个问题。Tin因为Pete才喜欢玫瑰花,Tin因为喜欢Pete才喜欢玫瑰花。Tin喜欢Pete。理到最后,有些透支的体力勉强支撑的凌乱思维只剩下这一句话。

 

Tin喜欢Pete,玫瑰花味的Pete,其他的所有,玫瑰花,或者是同样玫瑰味信息素的自己,都入不了眼。

 

没有想象中的难过,也许是因为运动是最好的化解悲伤的方式。汗水流下来蛰了眼睛,他拿手擦了擦,小口抿着一杯冰水。再站起来的时候,他一头栽在地上。

 

下一段回忆,就是躺在实验室里了。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,P’Pond正坐在Can的床前理着之前的病历。

 

几张薄薄的纸,P’Pond看了很久很久,久到Can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装作醒过来打破一下过于安静的环境。

 

“Can。”听到叫自己的名字,Can微微睁了一下眼睛。“恩?”

 

“我知道你醒了。”

 

“恩。”P’Pond的声音平静,却让Can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不安。

 

“你怀孕了。”

 

来不及欣喜,下一句话让他彻底冷静下来。

 

“我建议终止妊娠。”

 

“不行。”Can翻身坐起来瞪着P’Pond。

 

叹了口气,P’Pond 再次确认了一下报告上的数据:“Can,这些危险都不是开玩笑的,你明白吗?”

 

“明白,”Can绞着手指,抬起眼睛看着Pond,有那么一瞬间,Pond觉得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泪光。“我愿意冒险。”

 

“Can,值得吗?”

 

“值得。”

 

 

值得。哪怕是一遍遍知道Tin喜欢Pete,哪怕知道自己的坚持也许没有什么意义甚至会送了命。可是,万事都怕那么一个可是,可是就意味着有希望不是吗?

 

可是Tin说过会放下Pete。可是Tin曾经那么温柔地抱着自己。

 

可是Can把Tin的话都收在心里全部都相信着。可是Can就是那么贪恋那个温暖的怀抱。

 

可是Can就是这样一个为了自己想做的事,撞了南墙也不后悔的人。

 

那么就值得。

 

 

Tin拉着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揉着,Can不好意思还睡着,睁开眼睛醒过来抽出手。

 

“你醒了?”几天没有怎么见Tin,他看起来有些憔悴。想到自己让他从工作里赶过来,Can有一些内疚。

 

“P’Pond告诉你了吗?怀孕的事。”

 

点了点头,Can看到Tin的脸上真的有高兴的样子。

 

“对不起,我没有照顾好你,不知道你不舒服。”Tin扶Can坐起来,给他垫上枕头。“以后不会了,我会寸步不离跟着你,有什么事要告诉我。”

 

习惯性地不想添麻烦要拒绝,看到Tin认真的表情又咽下去,Can自己都知道,最近几个月,身边恐怕真的需要有个人。

 

“不用太费心,只是接送就够了。学校里我有同学和队友。”

 

Can看到Tin的表情明显变了:“你还要踢球吗?”

 

Can也懵了一下才想起来:“唉,我忘了,明天跟Ae说吧。”

 

“不踢球的话,那个Type,也可以少见面了。”

 

不明白为什么Tin总是很介意P’Type,Can敷衍着:“他也很忙,本来就不是天天见面。”

 

 

像上次一样,Tin说到做到,按时接送Can,只是因为Can不再踢球,时间上宽松了很多,Tin也会陪着Can慢悠悠从停车场溜达到体育学院,聊一些学校或公司里的小事。

 

Can仍然恶心没有食欲,好在呕吐不太明显,倒是不怎么太难受。可能是因为吃得少,运动也少了一些,抵抗力低,时不时会有低烧,一个月轻了七八斤,两只水汪汪的葡萄眼在有些瘦削的脸上更加明显,一点不像个怀了孕的omega。

 

Can的父母没觉得有什么,只是叮嘱Can一定要按时检查,反而是Tin倒像是准备丢了工作专心做陪产父亲,抱了很多书回来研究,变着花样定了清淡不单调的食物让Can吃起来顺心一点。

 

 

转眼孕期过了三个月,Tin的生日快到了,Can想了很久要怎么给Tin过生日。Tin什么都不缺,他想要的东西都有,可是他真正想要的却也不是Can能给的。喜欢的人送什么都喜欢,不喜欢的人送什么都不会珍惜,Can又想起了玫瑰花的事情,在心里苦笑。

 

最后还是决定给Tin做一餐传统的家常菜,Can觉得这是简单又有心意的东西,即使做得不好,扔了也就扔了,起码不会留下来,到哪天看到被扔在角落里不被珍惜反而更难过。Can还有一点私心,希望Tin再想起冬阴功汤的时候,会有那么一点可能想起自己。

 

 

因为是周末,Can不用上课,Tin有事情早早出去了,正好可以让Can好好准备。

 

Can从来没学过做饭,更别说是现在闻到油腻味道就会吐的时候了。剥虾的时候,他才知道自己不是孕吐不明显,只是平时在家里闻不到油烟味,饮食也都随着他的心意清淡,所以没什么太大感觉,现在闻到虾的腥味就忍不住吐了两次。

 

冬阴功汤没有虾实在不像话,Can也只好忍着剥了几个放在一边。可能是因为吐了几次,胃里没什么东西,Can觉得脸上又烧了起来,坐着站起来都有点头晕。上楼眯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,怕Tin回来看到自己折腾的东西,就又起来慢慢按着菜谱做着准备。

 

雨下得没什么征兆,也没有停的意思,Can有点担心Tin。打了两个电话,都无人接听。Can想了一下,从他怀孕之后,Tin守在他身边的时间居多,每次出去也都会说清楚去哪儿大概什么时候回来,哪怕Can从来不问。但是今天Tin走的时候只说有事出去,中午已经给Can订好了餐,晚上等他回来。

 

订的餐还放在桌子上,Can一点都没动,不知道为什么,实在是吃不下。

 

Tin的事,多半是工作,最近因为自己,Tin好像把工作都放下很多,现在应该是推不掉的事情了吧,Can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干涉太多,Tin有他的分寸。

 

都准备好食材的时候,时间已经到了四点多,雨势还很大,想到Tin可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,Can开始做饭。

 

Can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,所有的材料都准备了双份,就是为的第一份做得太差劲可以从头再来,最后除了那份沙拉,三个热菜都做了两次。生手手忙脚乱做了六七道菜,花了整整三个半小时。扶着门从厨房出来的时候,Can又去吐了一次,慢慢坐在沙发上的时候,Can才长出一口气——今天的工作好歹结束了,比踢球累多了。

 

Tin还是没有动静,没有信息也没有回电,Can忍不住又拨过去。

 

这次只响了两声,就被挂断了。

 

手机还放在耳边,Can呆了五秒。他告诉自己不要多想,一边去厨房把准备的时候用的盘子和碗扔在洗碗机里。

 

雨噼里啪啦毫无章法地打在窗户上,小花园里当时为了新婚移种的香木花全都扑在地上。根终究还是不牢,一场风雨也经不得。

 

八点半了。

九点了。

十点了。

 

手机响起来的时候,他半秒钟都没耽搁地接起来。

 

是P’Type。

 

“恩,是我。你吃饭了吗?”这么一问Can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连中午饭都没吃,但是也不饿,或许是饿过了所以没什么感觉。也或许是除了饿,还有发烧带来的浑身酸痛让他分不清重点,但是习惯了也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。

 

“恩,吃了。”

 

“那就好。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吗?”

 

犹豫了下刚想说谎,Type就打断了他,“我遇到Tin了。”

 

脑子里没来得及有什么疑问,身体先放松了一下,Tin没什么事就好。

 

“Pete出了点事,Tin把他送到我家的医院了。他现在有点忙,待会儿就回去了,你不要担心。”从Can的两秒钟犹豫里,Type就知道Tin肯定没有告诉Can自己在哪儿,刚刚Can在等的也是Tin的电话。不想让Can担心,Type给他解释着。

 

“Pete去医院了吗?是出了什么事吗?严重吗?等我,我马上过去。”Can有些内疚,他不训练之后虽然跟Ae还时常联系,但或许是考虑到他的身体,Ae没有告诉自己Pete遇到了麻烦。但这件事连Type都知道,一定不是小事。

 

“现在还不好说,Ae和大家都在这里,我们商量着看。你安心在家里待着,明天或什么时候想来再来,今天太晚了你一个人我不放心。”

 

Can答应了一声,又想起了一件事:“P’Type,今天是Tin的生日,我想把前天查出来的结果告诉他,你觉得他会开心吗?”

 

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,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。

“他会很开心的。”

 

 

挂了电话坐了会儿,Can还是很担心,既然已经进了医院,一定不是小事,自己是Ae的朋友,也是Pete的朋友,Pete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是想去看望一下,或许有需要帮忙的地方。更何况Tin也在,自己可以跟他一起回来。

 

外面的雨小了一些,Can叫了个车拿把伞就出了门。

 

刚一上车Can就差点吐出来,出租车上的味道原本就不算清新,再加上下雨人来人往带着潮气。忍住了恶心,Can让司机把空调调低了几度才总算好一点。


外面的风比来时大了一些,can抓得不牢,伞差点被风吹翻,自己也湿了半边身子。虽然狼狈了点,但好歹也是到了。

 

Type家的医院是城里数一数二的私立医院,跟自己家的实验室有些业务合作,之前Can来过几次。好在现在已经很晚了,病人不多,Can一问,前台就记起来:“是Type先生带来的病人是吗?在九楼15号VIP病房。”

 

道了谢,Can拐了个弯到旁边等着电梯。

 

“他问的是谁啊?”

“就是那个,受伤挺严重的男孩子,跟着来的人里边有个脾气大得很的帅哥,估计是受伤那个男孩子的男朋友。”

“哦哦哦,记起来了,那个帅哥一直跟着忙前忙后还说要多开一间病房守着病人对吧?”

“恩恩是是。”

 

雨水打湿的衣服有些往身上贴,Can小心地撑起来不让它碰到肚子,担心受凉。才三个多月,他的肚子就有些隆起来,虽然有些不习惯,但还是带着一点点兴奋。听着她们的话,Can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天都找不到Tin的人了。Pete受的伤不轻,Can更担心这个。到底出了什么事呢?Can自己琢磨着。

 

电梯门打开,一个满身酒气的人扶着胳膊出了电梯,Can泛起恶心,忍不住吐在了手帕上。扔了手帕,Can也不想再进电梯,九楼而已,慢慢爬上去也可以。

 

平时不怎么走人的楼梯间安静地只听见雨声和风声,Can打开手电筒小心地看着脚下的路。

 

走到八楼的时候,楼上传来一声很大的关门声,对流风连带着楼道的窗户发出通一声响。

 

“Tin,这里不需要你留下。Pete有Ae就够了。”

“Ae?他能做什么?凭他自己,能救出Pete吗?”

“Ae已经谢过你了,你还想怎么样?Pete现在需要的是Ae不是你。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?Can还在家里等着你,你有跟他说过你在这里吗?有想过他在担心你吗?你现在该好好照顾的人不是Pete是Can。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过,如果再做对不起Can的事,我不会放过你。”

“我也跟你说过,我跟Can的事与你无关。”

“跟我无关,跟爷爷总有关吧?”

关掉手电筒,Can贴着扶手慢慢拐上楼梯。

 

太熟悉的声音,是P’Type和Tin。

 

“如果爷爷知道你对Can用了sl42991,你觉得他还会允许你有实验室的股份和使用权吗?没了实验室支撑,你的制药公司要怎么存活还用我说吗?”


实验室曾经因为sl42991有过很大争议,Can还记得,那个时候P’Pond坚决反对投入使用,因为它融入液体无色无味,挥发性弱,可以长期使用不露痕迹,但大剂量使用的话药效很快,可能会被用作Omega迷奸药。

 

手指扎了楼梯扶手上的小木刺,Can的身上抖了一下,手却更紧地抓住了扶手。

 

“你不要胡说八道。”

“我是不是胡说你很清楚,Can突然发情到底是谁下的药你应该心知肚明才对。需要我拿出证据吗?实验室里每瓶药的去处都有记录。”

“Type!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。”

“你跟P’Tul到底有什么恩怨我不管,但是你利用Can生孩子夺家产,我就一定要管。Can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你不会不清楚,用药逼他发情,你为他考虑过吗?还是说Can在你的眼里,就只是一颗无所谓生死的棋子?”

 

“我们的婚姻,从一开始就只是各取所需。”

Tin说出这句话,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。Type说的都是真的,可是他却想骗自己这不是真的,现在的自己,好像已经不能像曾经那样理直气壮不带一点愧疚地说出这句话了。

 

“好一个各取所需,你给了Can什么?除了痛苦你还给了什么?如果你还喜欢Pete就不要结婚,不喜欢Can就不要给他希望,更不要伤害他。”

 

“我们之间,怎么可能会有感情。奢望谁会爱上谁,实在是太蠢了。”

 

“是太蠢了。”

 

惨白的楼道灯照在Can潮红的脸上,没有表情的脸上平静而温和,睫毛垂了一下,把无名指红涨着的左手从扶手上拿下来遮在长长的袖子里,他冲Type点了点头。

“P’Type,麻烦跟Pete说我很担心他,今天太晚了,下次来看他。”顿了一下,撑起湿着的衣服,“算了,还是不用说了。我走了。”

 

Tin冲上前伸手想拉住Can,把刚刚的话解释给他听。

 

“Tin,自始至终,你都在利用我对吗?”湿了的衣角被攥出印子,Can退了一阶楼梯躲开Tin的手。

 

Tin说不出话来,他没法说是,也没法说不是。从一开始到现在,他为了实验室结婚,为了能够得到第一继承权逼Can发情,他一直告诉自己这无可厚非,为了利益,他没有错。可是现在看到Can的眼神,他一下子怕了。

 

Tin没有说是,也没有说不是,在这个时候,沉默其实就是是的意思,Can心里明白。他知道Tin不爱他,他一直都知道,他也知道自己在Tin的心里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,一个和Pete有着一样信息素的替代品,甚至Tin的吻和温柔都不是给自己的,这些对他来说有些残忍的真相,他都知道。只是他选择去逃避,去看不见,去闭着眼睛磕磕绊绊追那一点点光。

 

只是那一点烛火,风一吹就灭了。灯里的小虫还能在过度炽热的光里挣扎一会儿,痛苦但也甜蜜,他却什么都没有。他以为事情努力就会有改变,到头来终于明白,不爱就是不爱,不爱所以会毫无顾忌地利用、欺骗,Tin的心里,从来都没有过自己。

 

“利用就利用了吧,再来一次,我还是心甘情愿。但是现在,我累了。”说出这句话,Can把所有的执着终于都做了一个了结,背负了很久的重担一下子卸下来,他吐出一口气,沉下肩膀跪倒在楼梯上。

 

“Can!”

 

 - tbc -


** 这篇文也许能跟我再跨一次年!(开玩笑的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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